张锡纯活血化瘀法药初探

张锡纯活血化瘀法药初探

2022-10-14 08:22:01

张锡纯提出“补正气，即所以逐邪气”，治病服药“必赖其人之正气无伤，药借正气以运行之而后可以奏效”，扶正使“人之气血壮旺，愈能驾驭药力以胜病”。故临证调方既要视药性之补、破、寒、热，“确知其性情能力”，亦要视服药者资禀强弱，“务须细心斟酌，随时体验，息息与病机相符，而后百用不至一失”。这充分体现了其扶正固本、治病求源的主导思想，而在理、法、方、药上的阐述对后世的影响巨大，现浅释如下。

1用药之法

凡用药开瘀，将药服下必其脏腑之气化能运行，其破药之力始能奏效，若但知重用破药以破瘀，恒有将其气分破伤而瘀转不开者，是以人之有瘀者，固忌服补气之药，而补气之药若与开破之药同用，则补气之药转能助开破之药，俾所瘀者速消”。若“但知用破血通血之药，往往病犹未去，而其人已先受其伤”。

2用药治证

张锡纯认为，“血既离经，与正气全不相属”，“既与好血不相合，反与好血不相能，或壅而成热，或变而成痨，或结瘕成刺痛”，“用药攻病，宜确审病根结聚之处，用对证之药一二味，专攻其处”，然“投之轻药，则拒而不纳，药过峻，又转能伤未败之血”，而“加补药以为之佐使，是以邪去正气无伤损”，“其身形弱者服之，更可转弱为强”。

2.1治虚劳：或脏腑亏损，气血虚衰，元气虚弱气化不能健运，久则血脉瘀滞成痹；或“血瘀经络阻塞其气化”，使气血内不能濡润五脏，外不能滋养机体经脉而致虚损，当养血以通络，化瘀以攻痹，开郁以宣通，使气疏络通血养痹开则虚劳治，故其提出“虚劳者必血痹，而血痹之甚，又未有不虚劳者”，“治虚劳必先治血痹，治血痹亦即所以治虚劳”。自拟资生汤、十全育真汤、理冲汤以人参培养中气、固益元气、“兼能滋津液”，生黄芪甘温，补气兼能升气，能“大补肺气，以益肾水之源，使气旺自能生水”，知母寒润滋阴，能“滋肺中津液”，相济并用具阳升阴应之能，使肺脏调和则生水之功益壮，肾水壮旺则元气固摄；

白术健脾之阳；山药滋养胃阴，脾胃健运，饮食消化则全身自然健壮；鸡内金“与健脾滋阴之药同用，新血活泼滋长，生新自能化瘀”，且能“化瘀血，又不伤气分”以消经络瘀滞；三棱、莪术“为化瘀血之要药”，“性非猛烈而建功甚速”，“既善破血，尤善调气”，与人参、白术、黄芪诸药并用“更有开胃健脾之功”，并能“调血和血”，气血得生，精液得化，五脏得以溉养则其虚损能补、瘀滞可消；丹参“性凉清热"，“化瘀血之渣滓"，皆具流通之性，于“补药剂中以为佐使，将有瘀者瘀可徐消，即无瘀者亦可借其流通之力，以行补药之滞，而补药之力愈大”；玄参、生地黄甘润多液，补肾气、固元气，能滋养“周身血脉津液"以复之；龙骨、牡蛎“性皆收涩，又兼具开通之力"，其收涩“能助黄芪以固元.气”，凉润“能助知母以滋真阴”，开通“又能助三棱、莪术以消融瘀滞”。血养络通，瘀化痹开，气血充盈，其流通于周身亦速，五脏、机体得养则虚劳除矣。

2.4治枯痿：大气者“为后天诸气之纲领，并为全身血脉之纲领”，“能主宰全身，斡旋脑部，流通血脉”，其“能斡旋全身，故司运动，能保合神明，故司知觉”。大气虚损“不能充满全身，外感之邪即于其不充满之处袭人经络，闭塞血脉”则成偏枯，“不能助血上升以养其脑髓神经”恒至失其所司则成痿废，治当“以补气之药为主，以养血之药为辅，而以通活经络之药为使”，凡此“破气之药皆不宜用”。或风邪外袭使“经络闭塞不相贯通”久至痿废，宜早祛其风通经络，佐以通活气血，疏通经络，使血活风散则痿自除。或瘀血闭塞经络致痿，则主以养血活血化瘀通络，并以补气之药辅之。人参补气益血；生黄芪“升补胸中大气以通于卫气，自能逐风外出”，气旺则能斡旋全身，血自易充长运行；当归为“生血活血之主药，而又能宣通气分”，“既能活血以祛风，又能生血以补虚”，“凡血虚血枯、阴分亏损之证，皆宜用之”；乳香、没药“善开血痹"能流通痿废者久瘀之经络“虽为开通之品，不至耗伤气血”，合丹参通活气血“化其经络之瘀滞，则偏枯痿废者自易愈”；枸杞子补肾，山茱萸“为补肝之主药”，“既能补正又善逐邪”，使“肝肾充足，元气必然壮旺”则大气充盛，肾脏充实使“髓足则精气能供五脏六腑之驱使，故知觉运动无不爽健”。干颓汤、补脑振痿汤、加味补血汤治之。若脑充血致痿者“宜平肝清热，降胃安冲，不使脏腑之气化过升，且导引其脑中过充之血使之下行”，用通气化血之品以化瘀通络，然久服恐气血有伤，故“少用参、芪以助其气分，然必须用镇肝、降胃、清热、通络之药辅之”。牛膝、代赭石降胃安冲引血下行并防人参、黄芪之升，白芍药滋阴柔肝以镇熄肝风，山茱萸酸收补肾，“能引诸药人肝以熄风”，玄参、天门冬清肺气，使“肺中清肃之气下行，自能镇制肝木”，并解人参、黄芪之热。治以起痿汤、养脑利肢汤，使气血宣通，经络流畅其痿废自能徐徐渐愈。

2.5治体痛：“凡人身内外有疼处，皆其气血痹而不通”。证若气虚行滞、寒凝经络，则益元气，温肌肉，佐以通活气血，温经通络，使气血流通，血脉活泼则痹除痛止。若脾胃虚弱，气化不布，血气痹阻，则健补脾胃，使气化健旺流行，辅以“通活气血之药，不惟风寒湿痹开，而气血之痹作疼者亦自开也”。肝以血为体以气为用，郁则疏泄不能，使肝经气血有伤伤则虛弱随之，致气血凝滞，经络湮淤，又当补肝虚、养肝血、舒郁滞，佐流通气血之药，使“人身之气化壮旺流行，而周身痹者、瘀者、滞者，不治自愈，即偶有不愈，治之亦易为功”，虽数年沉疴亦能痹开痛止。当归、丹参、乳香、没药皆为和血通络之品，能流通气血之凝滞，又具融化气血之力。当归“昧甘多液，固善生血，而性温味兼辛，实又能调和气分”，能“缓肝木之急”，“生新兼能化瘀”，有气血双补之能；乳香、没药能“融化肝气之郁”，能宣通脏腑流通经络凝滞，且“无事开破，能使气之郁者，融化于无形”；川芎味辛气窜，“其力上升、下降、外达、内透无所不至”，能“升达肝气之郁”，“又能通活气血，治周身拘挛”，与当归并用“养肝即以调肝，而肝气之郁者可化”，有双理气血之功；黄芪温升能补各脏气虚“又为补肝之主药”，与川芎、柴胡并用“补肝即以舒肝，而肝气之陷者可升”，用知母、玄参、白芍药凉润既以滋阴又济黄芪之热；山茱萸酸敛能固摄元气，“善于补肝又善舒肝”，“兼能利通气血”，其性条畅能开“气血因虚不能流通而作疼”之痹。“川棟、芍药、龙胆，引气火下降”，“茵陈、生麦芽，引气火上散”以平肝气、泻胆火，治其横恣郁滞；三棱、莪术“开气火之凝结，连翘、没药，消气火之弥漫”。益气以助流通，健脾以壮本源，理肝以行疏泄，化瘀以通血脉，经络通行则不痛也，此其活络效灵丹、曲直汤、健运汤升肝舒郁汤之意。

治病“贵深究其病因，而为根本之调治”，细心斟酌，息息与病机相符，充分体现了张锡纯治本求源的主体学术思想。“虚极之人，补药难为功，而破药易见过”，“使人身无气化，脾胃虽能消化药物，亦不能传递于周身”，用药攻病仍须人身气化运行，是其扶正以逐邪外出的主导理念。攻可破血通血以除瘀滞，又行补药之滞；补则使正气无伤而气化益行，更助通活血气之力。其在辨证论治，选药立方上更具独到之处，发前世所未言，对后世有很大的影响和指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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