湿疹、皮炎是一类由多种内外因素所引起的急、慢性变态:反应性瘙痒性皮肤病,是皮肤科的常见病多发病,然而往往也是缠绵难愈的一类疾病。关于此类疾病,在我国古代医学典籍中有着丰富的记载,其描述多散见于湿毒疮、浸淫疮、干(湿)癬、四弯风等病名下。如《素问·玉机真藏论篇》:“夏脉.....太过则令人身热而肤痛,为浸淫。”又如明·申斗垣《外科启玄》:“湿毒疮,凡湿毒所生之疮,皆在于二足胫足踝足背足跟,初起而微痒,爬则水出,久而不愈。”
关于湿疹皮炎,一般医家多以湿热浸淫,脾虚湿盛,血虚风燥三个证型分别对应于湿疹的急性期、亚急性期和慢性期,分别以清热利湿、健脾除湿和养血祛风之法治之。而夏氏对此有着不同见解,认为上述分类过于机械化、简单化,看起来条分缕析、言之成理,但与临床实际多有脱节。夏氏指出,湿疹皮炎类疾病的发生,主要责之于“血热、湿热”这两个主要病机,在病程的不同时期、不同阶段,可能存在者“热”或“湿”的偏盛,但可以说“热”与“湿”始终贯穿于湿疹、皮炎病程的始终。
其中,“热”主要责之于“血热”。血热的概念源于温病学,本指血分有热而引起的诸多症情,如发热、神昏、出血、发斑等为主要表现的证候。其中有关皮肤的表现传统上多认为主要是皮下出血即紫癜,此即所谓“血热发斑”。而夏氏外科则在临证实践中将一切表现为红色的炎性斑疹、丘疹、风团、紫癜等皮损表现均纳入“血热发斑(疹)”的范畴,从而扩大了血热证在皮肤科疾病辨证论治中的应用范畴,如急性湿疹皮炎(主要表现红斑、丘疹且无明显水疱、渗出)、荨麻疹(红色)、痤疮(红色炎性性丘疹)、药疹(表现为红色班、丘疹)、病毒疹(麻疹、风疹、水痘等)、细菌疹(猩红热等)等既往认为属于“风热证”的疾病,临床采用清热凉血法施治均取得了良好的效果,惯用药物如生地、黄芩、丹皮、丹参、赤芍、徐长卿、紫草、大青叶、羊蹄根、一枝黄花、蚤休等。“湿”是湿疹皮炎类疾病的另一大主要病机,通常与“热”相合共同为患。湿邪所致的皮肤病,通常有其共同的特点:
其一,湿性重浊、下趋,故可见头重如裹,周身困重,多发于下肢、会阴等人体下部,瘙痒无度,其皮肤表现可为疱疹糜烂,浸淫流水等症;其二,湿性粘滞,临床表现或为病程较长、易反复发作,缠绵难愈,或其症状多粘滞而不爽,如排出物及分泌物多粘稠、滞涩而不畅。故此,凡湿疹皮炎类疾病见有水疤、渗液、糜烂、浆痂、结节、斑块等表现时,皆可责之于湿邪为患。治法方面,夏氏外科尊崇古人“理脾、清热、利小便”之法,若湿邪在上在外者,可表散微汗以解之:在内在下者,可芳香苦燥以化之,或甘淡穆利以除之:而体虚湿盛者,又当祛湿、扶正二者兼顾。常用药物如黄柏、黄连、苦参、苍术、龙胆草、泽泻、土茯苓、米仁、地肤子、白鲜皮等。综上,湿疹皮炎类皮肤病,无论急性、亚急性或慢性,其病机之中血热、湿热贯穿始终,敞此“凉血除湿”的治疗原则也应当一以贯之。
夏氏在多年临床中,运用镇逆平肝、清化软坚的重镇药物如灵磁石、牡蛎、紫贝齿、代赭石等,结合辨证治疗皮肤痒、痛性疾病,如带状疱疹、皮肤瘙痒症、湿疹等,常能取得意外疗效。夏氏认为,灵磁石辛寒能镇惊宁神;代赭石苦寒,牡蛎咸寒可平肝镇逆;贝齿咸平镇肝熄风,与牡蛎又能清化痰热,诸药合用共成镇惊平肝、清化软坚之功。现代医学认为痛痒属神经兴奋范畴,中医属风属火,故认为使用寒性重镇药物,对因风、火等所致的皮肤瘙痒、疼痛有着较好的止痒、镇痛效果。